“然后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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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緊緊摟著她，溫厚的手心和修長的指一一為她在背后順氣，直到她的哭聲漸漸止住，然后輕輕把她拉開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親的，千萬別被他們騙了。像我這樣的人，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的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她想了片刻，然后鄭重地，答應(yīng)了他。男孩兒藍(lán)灰的睛比天邊的星辰還亮。她用拇指輕柔地?fù)徇^那俊朗如畫的眉，心疼得淚如雨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輕輕摩挲少女的指背，垂眸思索了片刻，選擇不去直接回答她的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哭了，是她在她啞了的里從未發(fā)過的嚎啕大哭，是聲嘶力竭的痛哭涕。累積許久的委屈一涌而，全通過決堤的淚發(fā)了來。她的靈魂里竟然積壓了那么多的痛苦淚，她自己都覺得吃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海岸線，我最親的，潔白無瑕的海岸，以及之后澄凈明潔的世界……      黎明銀白的晨曦中，一片綠的遼闊原野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貝緹麗彩是但丁的繆斯，也就是《神曲》里的Beatrice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頓住。她急切地問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用一指輕輕在她的唇上，止住了她的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答應(yīng)我，我的天使，別為我報仇，好好活去。無論如何，別傷害自己的事，好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Aleksy，如果我死了，是不是就能永遠(yuǎn)永遠(yuǎn)和你在一起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親的，死亡本……其實來得很快，一眨就結(jié)束了，幾乎是個很輕盈的過程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對于死亡和彼岸的描寫，我借用了托爾金在《戒》里以Frodo的視角描寫靈王國Valinor時說的話，不過翻譯是我個人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淚微笑，抬手環(huán)上了他的脖頸，凝望著那雙寧靜清透的眸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個吻纏綿了不知多久，她覺得靈魂里似乎都浸透了阿列克謝上寧人的松木溫香。她用唇細(xì)細(xì)描摹，試圖記住他每一寸的炙，但其實她本不必如此，因為他靈魂的模樣早就溶了她的靈魂里，合二為一，渾然一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又嘆了氣，妥協(xié)地溫柔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尾注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塵世灰蒙蒙的雨幕寸寸卷起，前一片玻璃般的銀白透明，然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次打斷了阿列克謝的話，語氣斬釘截鐵。即便她有一天獲得自由，即便正義有一日被伸張，她都很確定，她不會像他那樣，再次上任何其他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繆斯，我的歐忒耳佩，我的貝緹麗彩……我很抱歉你要去經(jīng)歷那些可怕的傷害和痛苦，但你真的一直得很好，很完。你沒有背叛你的本心。你不知我有多么為你驕傲，我的天使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沒有靈魂共鳴的，她不需要。與其如此，還不如一個人終老余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Aleksy，我你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嘆了氣，握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列克謝遙遠(yuǎn)的目光慢慢收回到她上，寧靜而溫柔，讓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平和安寧了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親的……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……      憑執(zhí)念逗留在這兒，是想見你最后一面，并且告訴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后的那些時刻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很痛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束銀白光芒漸漸由遠(yuǎn)及近，越來越亮，吞噬了周圍一切的黑暗。她忍著它的刺目，努力把睛睜開一條小。阿列克謝被光芒包裹，周像天使一般明亮，似乎那耀的光華就是從他上散發(fā)的。他微笑，在她唇角上又落了一個溫柔的吻，然后輕輕親吻她的額和發(fā)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你，我的天使，我會等著你的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兒柔的唇微微翕動，藍(lán)灰的明眸中綻更加溫柔的笑意，指腹輕輕勾勒少女眉臉頰的輪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會再有的，Aleksy。世界那么大，但沒有另一個與我如此相的靈魂了?！?/p>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天使——”，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她的小腹，“——我怕你會因為我，傷害你自己的事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亮奪目的銀白淹沒一切之前，她最后看到的，是阿列克謝中溫柔明亮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手，用指腹和目光細(xì)細(xì)描摹人的輪廓，想要記住那張俊的面龐上的每一個角度，每一起伏，每一細(xì)節(jié)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呼中仍殘余著噎，里的淚又奪眶而，卻因為想認(rèn)真聽他說話，忍著沒哭聲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可是如、如果我沒有……沒有留在這里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眸里淚光閃爍，輕輕撫她垂散的鴉發(fā)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親的，我希望你能好好活去，等到有一天恢復(fù)自由，把余生過得彩、充實……或許，你還能遇見一個你，并且你的人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樣的話，我將錯過這一生中最好的一個夏天和秋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勾著男孩兒的脖頸往拉，同時踮起腳尖兒。男孩兒沒再猶豫，托起少女的腰。少女深深吻在了他的唇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雙眸凝視遠(yuǎn)方，似在回憶。